环境还是那个环境, 听雨区还是那个听雨区,处境也还是那个处境,两边身份都没变过, 但镯子就是觉得如雷贯耳中聋发聩醍醐灌顶七窍流血但凡它有血肉之躯, 现在都该是血槽清空了。
不是,大王, 你怎么想的啊。
叫哥哥不行, 就非得是爸爸
爸爸比哥哥好嘛
镯子下意识想着, 但很快顿悟好像是哦, 杀兄弟姐妹肯定是因为竞争夺权, 但杀儿女的概率就远低于前者了, 何况这人还没孩子。
可问题是, 她喊,他就会认吗
帝王大概也被这一出弄思维故障了,花了三四秒修整, 然后他看着扶川,眼神谈不上古怪,就是略
“如果孤没记错,你还在披麻戴孝期。”
哦豁
镯子紧张起来了,要命哦, 真要追究, 她这是大不敬啊
扶川镇定道“只要我换一个爸爸,原来的爸爸就不再是爸爸, 那这孝不戴也罢。”
帝王“你换几个了”
扶川“”
他问得好随意,也没否认过到底是不是爸爸。
他这副态度,反而真的让扶川怀疑起来了她就临时瞎说争取时间的,不会猜中了吧
她思索着, 想到江时镜这人对拿捏男人的确手到擒来,或许可以试试。
男人么
她说“俩,江家一个,天弃王一个,一直在稳定提升,但我觉得到陛下您这就可以封顶了。”
其实是三了,诶。
再升级就得去这个世界的神殿总部找那位神王认爹了。
帝王终于有一点点无语了,幽幽道“明白了,你隔这打怪升级”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扶川没多说,就静静看着这个帝王对外的低调分身,半响,后者说“你这么聪明,说说,为何认定孤是你的父王。”
“难道,你能拿到孤的血脉基因序列”
他心平气和,言语情绪都稳定如死者的心电图,但平静中又带着藏刀见刃的危险。
扶川站在门后,隔着篱笆,隔着千里明楼平日里养得好好的花色,看着这人一身朴素宽大的纯色藏青长衣,站在门外沐浴着稀疏懒散的小雨。
她说“自身血脉过高,高于天弃一脉,思来想去,只有陛下一脉才够得上,当今王血只陛下一人,当然也只有您。”
“不过也只是猜想,我需要问陛下一个问题以确定。”
帝王“你问。”
扶川“您的时间能力,可能穿越回三十年多年前”
帝王“”
扶川“我也非凭空猜测,是有理论依据的。”
隔人家公爵夫人猜想的时候,你说人家变态,隔你这就是理论依据
镯子都觉得这个大王实在太霸气了霸道式气人。
帝王实在是被逗笑了,偏了脸颊,棱角分明的下颚还流淌着清透的水珠,嘴角轻上扬,后转了些许弧度过来,亦走近两步。
靠近了扶川。
扶川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这人近距离隔着门,他说“孤的确能。”
什么
扶川本警戒这人突发动手杀她,心脏灵魂各方面都戒备到极致,忽然得到这个回答当时表情就
嗯
“但孤不会。”
“你不是孤的孩子,那么,你说我们会是什么关系你可以换一个称呼了。”
他退开一步,平静看着她。
好像在等她选一个最正确的、不那么胡说八道的身份站位。
帝王只要不容错的,那你就只能给真的。
同理,扶川想要保住自己的假,当前只能承认江时镜这个身份的真。
至少她也确定帝王不会花时间跟一个有心要处死的便宜妹妹掰扯这么多。
当前无杀心。
“那就是王兄”
扶川克制且客气地喊且问,毫无此前喊爸爸的乖软调子。
外面,帝王听着这一声平静自持的呼唤,似乎并无太大的反应,只嗯了一声。
平静中,扶川斟酌着当前这人既无意杀她,应当是有其他需求目的,等他提。
而帝王看这人呆愣站在那不动,似乎在判断自己目的,却从未想过邀他入内一坐,可见她骨子里始终戒备,且把地界跟身份悬殊看得很重。
就算是这么戒备他,也没想过拿千里明楼来为自己增添一些优势。
你说她有原则有骨气吧,她还能喊你爸爸。
你说他这个妹妹怪不怪
“现在,两个选择,你是要对外公布消息,合理变成孤的妹妹,变成一人之下的王女。”
“还是继续坚持现在这个身份,等日后再恢复”
扶川淡淡一笑“陛下您需要我选哪个,我就选哪个”
帝王倒也不掩饰“那就第一个。”
“孤予你有两个要求,其一,活着从东海回来。”
这第一条就让扶川心里咯噔了下,因为这人显然也能看出她分体了。
帝王之强,自然比肩千里明楼一流。
她在他面前似乎只剩那么一点绝不能暴露的隐秘,不然没有任何留她性命的余地。
“其一呢”扶川问。
“镇压宗室,拿捏其他四王,日后帮孤完成宗室改革。”
帝王无遮掩,坦荡御下权术,却跟扶川早年认知的游戏剧情不太一样,毕竟那时候帝王可是下了屠刀的,不像现在这么温润,要么是现在帝王只是骗她的,因为她的作用比从前剧情里面早死的江时镜大得多,可以达到镇压效果,更兵不血刃。
扶川思路清晰,闻言低头,“陛下所求,来日自当圆满。”
帝王看着她,“也包括让王妹你不再逃窜”
扶川“我若说是刚想明白自己的身世,激动之下欲夺门而出飞奔认爹,您信吗”
她连狡辩都带着几分一本正经的自持。
帝王“”
他也不知想什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转了身,“这点事,还谈不上孤所求,毕竟若不成功,就硬来。”
平平淡淡的,尽显残忍一面。
但他提醒“王妹”了,意思就是并不喜欢她在身份暴露后,还喊他“陛下”。
扶川眼底晦涩,笑着问“王兄所言,我记住了,您等下还有其他吩咐吗”